不是AI有泡沫，只是个别公司有泡沫

 原创  光睦  泉布坊 2025年11月19日

      昨天，薛蛮子在社交平台晒出一封年轻音乐人的求助信——所求不多，只是五万元的制作、推广和生活费。薛蛮子的回应并不令人意外：拒绝、感叹、无奈。他说自己年纪已大，已经没有等待音乐行业五到十年回报的窗口了。

      然而，对我来说，这件小事却像一面镜子，让人重新审视：所谓的“AI 泡沫论”到底在讨论什么？是技术的泡沫，是行业的泡沫，还是人心的泡沫？我倒认为：AI 行业没有泡沫，有泡沫的只是个别公司。

      质疑者常说：资本支出太大，回本太慢。近年来 GPU、电力、数据中心投入动辄数千亿美元，而实际商业化似乎没有跟上。然而，方向正确的技术从来不以短期回报为检验标准。几十年前，被骂成泡沫的是互联网、智能手机；但今天回头看，这些技术只是走得太快，让人误判为“脱离现实”。所谓泡沫，本质上常常是人类把十年的事情要求在五年内完成，然后再抱怨技术“不成熟”。

      AI 的成长轨迹也是如此。过去两年，AI 能力几乎呈指数级增长：两年前“惨不忍睹”的 AI 视频，如今已能以假乱真；两年前 AI 生成音乐像是玩具，如今已能完成一个成熟制作人的大部分工作。这不是泡沫，而是技术清晰而迅速的进化。但即便如此，AI 的表现距离“科幻小说式的人工智能”还差得远。我们不妨反过来想想：当大家都在喊“泡沫”的时候，是否恰恰意味着泡沫其实并不存在？我并不是为了抬杠，而是历史一次次证明，真正的泡沫往往出现在“大家都没意识到”的时期，都是事后才发现“原来已经堆出了巨大的泡沫”。难道这一次，人们真的突然学聪明了，所以提前大喊泡沫？

       与此同时，许多人还担心 AI 会让年轻人更难：AI 会抢走很多基础性工作，普通人更难脱颖而出，似乎所有行业都在被 AI 挤压。但我个人的直观体验恰恰相反。AI 不但没有压缩我的创造力，反而更好地释放了它。以前我写过一些诗词，本来只是自娱自乐，也知道见笑大方，只能在极小范围里分享；如今借助 AI，我可以把它们变成完整的歌曲、配器、混音，甚至能不断精调到完全符合我心中的意境。没有 AI，这些可能性根本不会存在。AI 能帮助人们跨越原本需要十年甚至更久才能积累的技能门槛，实现创意、拓展能力，不论你是青年、中年，甚至老年。AI 会带来职业结构的革命，会取代大量旧岗位，但同时也会创造大量新的岗位。我们需要的是适应变化，而不是停留在责难之中。

       AI 并不是减少创造，而是扩大创造；不是替代人类，而是扩展人的能力。试想古代的陶渊明、王羲之——在生产力极其有限的年代，他们之所以能够那么洒脱自由，本质上依赖于优渥的家境和不凡的生活条件。普通人想过那种生活，几乎是不可能的。到了现代，以智能手机为例，无论贫富，只要你拥有一部智能手机，功能几乎一致。这恐怕是自原始社会解体以来，人类首次在技术使用上真正接近平等。

      今天的 AI，尤其未来的 AGI（通用人工智能，俗称“机器人”），可能第一次让普通人过上一种不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——这是技术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。机器人帮你处理重复事务，AI 替你承担复杂认知，于是你第一次真正拥有时间和心力，去尝试创造、去思考、去做那些过去因条件所限而无法实现的事情。人类文明的许多潜能，本来就是被生活困住的；AI 有可能把这些潜能从困境中解放出来。

     当然，不能否认，行业表面上确实存在一些“泡沫现象”：投入巨大、估值畸高、某些公司前瞻市销率动辄几十倍、产业链有过度绑定的风险，甚至还有“GPU 叙事过度推高需求”的嫌疑。但这些问题本质上不是 AI 的问题，而是公司层面的泡沫。

      这与互联网的历史几乎一模一样：泡沫破裂后，大量公司消失，但互联网本身没有死，反而迎来了第二次黄金时代。今天的 AI 也将如此——一些公司会被淘汰，但行业本身会持续繁荣，最终走入生活的每一个角落。

      一些人已经开始怀念没有 AI 的年代，但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：AI 很可能第一次让普通人也能拥有古代文人那种“人生形态”。你可以选择在城市里享受高科技，也可以在 AI 和机器人负责基础事务的前提下隐居山林，真正体验陶渊明式的生活。未来不是贫瘠的，而是丰盈的；不是逼迫人改变，而是给人前所未有的选择权。

       技术革命从来不是为了保护旧行业，而是为了创造新文明。铁器、纸张、蒸汽机、电力、计算机，每一次变革都让旧行业衰落，但人类整体生活却因此跃升。今天的 AI 同样如此，它让优秀者更优秀，也让普通人有机会跨越过去跨不过的门槛，从而改变生活。

      真正危险的不是 AI，而是在变革面前停下脚步的人。